联合国秘书长个人魅力与政坛之路:潘基文传(转载)

作者: 潘进武 发表于: 2011-06-23 15:33 查看: 1283 回复: 31
潘进武
楼主
2011-06-23 15:42
第21节:不善钻营的外交官


  [不善钻营的外交官]

  谢绝晋升

  2006年年初,外交部长官潘基文宣布竞选联合国秘书长,某位外交部高层人士曾经做出这样的预言,"我认为潘基文能够当选联合国秘书长。抛开其他客观因素不说,潘基文总是官运亨通。"

  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潘基文在金大中政府顺利担任次官职务,直至成为长官,那么2007年的联合国秘书长很有可能旁落他人了。

  直到2005年年初,潘基文还没有任何竞选联合国秘书长的迹象。当时任驻美大使的洪锡炫曾公开宣布参加联合国秘书长的竞选,前外交部长官韩升洙也在梦想竞选。驻联合国总部大使崔英镇也希望自己参加竞选。但是,正因为潘基文的诚实,官运亨通才成为可能;正因为潘基文通过无私忘我的工作在各个方面积累了声望,参加竞选才成为可能。

  外交部的前辈们无不器重潘基文,只要有机会,都会破格予以提拔。80年代初,外务部长官李范锡决定提拔当时还是书记官的潘基文。但是,局长们听说书记官潘基文的年龄还不到四十岁,纷纷加以反对。李范锡长官于礼拜六召开了人事委员会,并指示说:"1976年以后成为书记官的人必须晋升为副理事官,尽快遴选晋升对象,报告长官公馆。"潘基文恰好于1976年成为书记官。人事委员会都读懂了李长官的意思,于是全体决定潘基文为晋升候选人。接到报告之后,李长官说,"这次的人事工作非常到位",然后指示公布结果。

  卢信永总理也想提前晋升当时只是三等书记官的潘基文,准备任命他为只有一等才能担任的总理仪典秘书官。潘基文感觉到压力很大,所以请求卢总理延缓对自己的提拔。

  尽管潘基文请求三年期满之后再做提拔,但是适逢朴钟哲遇刺事件爆发,卢总理预感到自己很快就要卸任,便赶在1987年4月晋升潘基文为二等(理事官)。外务长官李相玉委派潘基文为驻美公使,并在一周之内将他提升为一等。外务长官孔鲁明甚至对经常提前晋升的潘基文说:"你升得太快了,我要慢慢地提拔你。"

  在次官位置上停留八年

  潘基文的最大优点就是不贪恋官位,无论做什么都全力以赴。1996年2月,潘基文升任金泳三政府次官级的首席仪典秘书官,直到2004年1月担任外交部长官,他总共在次官的位置上工作了八年。

  1997年,潘基文担任青瓦台外交安保首席秘书官的时候,曾在他手下担任秘书官的丁世铉提前晋升为统一部长官。然而潘基文并没有口出怨言。

  潘基文当选为联合国秘书长之后,曾在私下场合笑着说道,"我曾经和担任过总务处长官的李衍泽先生做过比较,看谁在次官的位置上停留的时间更长",语气之中没有任何抱怨。

  1987年7月,潘基文接到任命,成为韩国驻美国大使馆的总领事,又在总领事的职务上工作了三年。

  2004年,金鲜一在伊拉克惨遭斩首的事件发生之后,外交部对于领事业务的认识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但是外交官中间仍然盛行"只有干好领事业务,才有本钱"的认识。

  大部分的外交官都希望与驻在国谈论重大的外交问题,所以面对处理侨胞实际愿望的领事业务,都有或多或少的疏忽。因此,如果外交官被派往国外工作三年,那么按照惯例就要在领事、经济、政治三个领域各工作一年。潘基文升任理事官之后不久,因为赴任驻美大使馆,所以担任了三年时间的总领事,这在外交部是非常罕见的现象。

  潘基文周末也不休息,几乎参加了所有的侨胞活动,听取侨胞们的不满和意见,努力为他们排忧解难。

  也许正是他毫无私心地履行总领事职责的缘故吧。1990年6月,潘基文结束了为期三年的驻美总领事工作,外交部长官崔浩中全力起用潘基文,任命他为美洲局长,接替已经升任通商局长的金三勋。当时,潘基文从来没有在驻美大使馆负责过政治和议会等业务,却被任命为外交部的核心要职美洲局长。

  经过印度总领事馆、大使馆和驻美总领事的三年工作,潘基文在外交部赢得了这样的评价,"他能在别人不愿去的地方发光。"潘基文对后辈们说,即使在背阴的地方努力工作,终究也会得到补偿。事实上,这句话说的正是他自己。

  90年代初,潘基文担任外交部美洲局长,后来(2006年)成为外交部长官的宋旻淳担任北美局长,成为潘基文的手下。1966年,《韩美驻军地位协定(SOFA)》达成协议,此后一直被人们指责为不平等条约,而潘基文-宋旻淳组合对于协定的第一次修改起到了重大作用。2000年,相隔十年之后,潘基文-宋旻淳组合以次官和北美局长的身份再度密切配合,引导了第二次SOFA修改。

  金泳三政府时代,潘基文从次官助理到青瓦台首席仪典秘书官,再到外交安保首席秘书官,可谓长驱直进,然而到了金大中政府时期,他的官运就不怎么好了。

  外务长官朴定洙非常了解潘基文的工作能力,于是推荐他为驻美大使。但是,前国务总理李洪九担任了这个职务。后来,虽然潘基文也被提名驻俄罗斯、法国大使,最后还是担任了驻奥地利大使。

  潘基文担任过青瓦台首席仪典秘书官、外交安保首席秘书官,所以当时有人批评说:"潘基文担任驻奥地利大使很勉强。"但是,正如外交部内部对他的评价,"不贪恋高位,工作全力以赴",他忠实地履行了驻奥地利大使期间的任务。

  潘基文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担任《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CTBT)会议主席,并与一百六十余个国家的大使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还在驻奥地利大使馆组织管弦乐队,广泛传播韩国的形象,并为留学生提供演奏的机会。潘基文曾邀请前联合国秘书长库尔特·瓦尔德海姆来韩国大使馆做客,请他欣赏韩国音乐家的演奏,开展"音乐外交"。

  担任驻奥地利大使期间,因为洪淳瑛长官的推荐,潘基文就任外交部次官,仅仅过了一年零六个月便回到了首尔。

  代替别人担任外交部次官

  洪长官是潘基文在忠州高中的前辈。当时,洪长官并非从开始就嘱意让潘基文担任外交部次官,而是首先考虑了前次官助理李在春。因为他在第一届外务考试中名列前茅,具有某种象征性,后来担任第一次官助理,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次官助理李在春的工作经历非常丰富,先后担任过驻日本大使馆一等书记官、东北亚一课长、驻美国大使馆参赞、驻日本大使馆参赞、亚洲局长、日本公使等,将来担任外交部次官毫无悬念。洪长官推荐李在春担任次官,推荐潘基文为驻俄罗斯大使。

  但是,金大中总统两次拒绝了李在春的任命,因为舆论界普遍否定李在春。1995年,当时在野的民主党副总裁权鲁甲主张向驻外公使馆发送与地方自治选举延期有关的传闻,从而引起了政治风波。为了推迟原定于当年六月实施的地方自治选举,政府指示驻外公使馆调查外国地方自治制,这也是民主党的主张。然而检察结果却暴露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外交部派遣的驻新西兰大使馆外电官员编造外交文书,虚报给了民主党。时任外务部长官的孔鲁明做出强硬回应,起诉亚太财团理事长金大中和权鲁甲副总裁诽谤名誉罪,实际负责这项工作的就是外交部第一次官助理李在春。因此,李在春登上了国民会议的黑名单,更被认为是主导同校同系①召回驻新西兰大使的主谋,给人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金大中当选总统之后,很多爱惜李在春大使的元老外交官纷纷力挺,无奈他的阴影始终未能消散。

  出于这种原因,舆论界推举木浦高中-首尔大学出身的驻英国大使崔成泓为候补次官。崔成泓大使与潘基文同时参加了第三届外务考试,成绩名列第一。金大中总统的故乡是全罗南道新安郡的荷衣岛,而崔成泓正好出生在旁边的安佐岛,金大中就任之后,曾经对崔成泓说:"我年轻的时候,我们故乡曾流传着附近出了神童的消息。原来那个神童就是崔成泓大使啊。"当时,驻加拿大大使金恒经也被推荐为次官候选人。

  但是,洪长官却认为崔大使和金大使晋升次官违反了外交部的人事原则,并向金大中总统提交了"潘基文次官案",迫使金大中做出让步。据说,洪长官曾经询问青瓦台,"潘大使是我的高中后辈,这点没什么影响吧"?潘基文平常就注意降低自己,谦虚工作,2000年年初,政府未能决定外交部次官的时候,最后由他"代劳"次官职务。
潘进武
#22
2011-06-23 15:42
第22节:坚定的自我约束使他成为外交部的"传说"(1)


  [坚定的自我约束使他成为外交部的"传说"]

  上司对潘基文的信任

  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有能力获得上司的信任。这不仅需要天生的品性,还要真心为上司服务,不断地努力,坚决做到自我约束。曾经做过潘基文上司的外交官无不对他充满了信任。

  70年代后期,潘基文担任国际联合课一等书记官,当时的外务部由朴东镇领导。朴长官非常严厉地批评潘基文的字体难看。于是,潘基文专门腾出宝贵的时间用于练习书法,最后改正了自己的字体。

  法语学习也是这样。1979年,担任联合国代表部一等书记官期间,潘基文感觉到法语是外交官必须掌握的外语,于是利用午饭时间,参加了联合国的法语教育课程。他在这次培训中依然保持了最好的成绩。

  2000年10月,李汉东总理访问俄罗斯。当时,潘基文担任外交部次官,所以代表外交部陪同李汉东总理出访。在飞往莫斯科的飞机上,其他随行人员大部分都睡觉了,李总理开始阅读有关俄罗斯的文件资料。因为不知道总理什么时候会叫自己,所以潘基文没有睡觉,始终等候在旁边。直到飞抵莫斯科前一个小时,潘基文确认李总理已经入睡,这才进入了短暂的睡眠。这个插曲在外交部广为流传。

  还有别的例子。80年代中期,潘基文在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留学,驻美大使柳炳贤受哈佛大学之邀来到波士顿。波士顿建成于美国建国初期,有很多道路都是单向通行,开车很不方便。潘基文事先考察了柳大使下榻的饭店和访问活动的场所,熟悉了地形和路况。因为潘基文的接待毫无差错,回到华盛顿之后,柳炳贤大使盛赞了潘基文的谋事周密。

  三十七年间绝无是非

  潘基文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担任公职三十七年来,从来没有引起人们的议论。他曾在私人场合说过,"如果连我自己都不遵守规则,还怎么要求别人。我制定了规则,自己首先就要遵守"。

  潘基文成为外交官以后,从来没有在办公室里睡过所谓的午觉。平时,他经常这样告诉自己属下的职员们,"我刚当外交官的时候,经常看到职员等待上司签字批准,而高级官员则在睡觉,我感觉这样很不好。既然我做出决定白天不许睡觉,那我自己必须首先遵守这个规定。感觉疲倦了,或者头有点儿沉的时候,我也硬挺着,坚持不睡觉"。
潘进武
#23
2011-06-23 15:42
第23节:坚定的自我约束使他成为外交部的"传说"(2)


  从本质来看,潘基文是个内心坚强的人,绝对忠于自己的方式。2000年,担任外交部次官时期,他每天上午八点钟上班。那年冬天,几天之内就下了好几场雪,公车甚至开不到潘基文位于黑石洞坡顶的家中。于是,潘基文就在皮鞋上套好登山用的防滑链,步行五百米到达中央大学门口,然后乘车准时赶到办公室。

  关于潘基文的憨直性格,他的好朋友安英秀女士也有类似的记忆。

  "我还记得他到印度当副领事的时候,印度是他的第一个海外任所。当时,潘基文的家位于首尔市水逾里华溪寺附近,房子不大,我曾经去过他的家,什么外国货也没有。那时候只要有机会出国,就会买这买那,或者自己用,或者转手卖掉。我问他为什么你们家没有外国货啊,潘基文的夫人柳淳泽女士说,'真要那样的话,善容她爸就坏事了'。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这样严格的原则主义者,甚至有些固执。"

  90年代初,潘基文担任南北核控制共同委员会副委员长。正在与朝鲜进行会谈的时候,潘基文的父亲因交通事故去世了,但是潘基文没有将消息告诉任何人,继续进行谈判。直到谈判结束之后,潘基文才到忠州奔丧。当时,担任委员长的前外交部长官孔鲁明也不知道这件事。后来,孔鲁明前往日本的时候,偶然间遇到潘基文的故乡朋友,听说了潘基文因为工作而未能尽到长子的责任,这才知道了潘基文的父亲过世的事情。为此,电视还曾介绍过潘基文公私分明的性情。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90年代,金泳三政府时期,潘基文担任次官级的青瓦台外交安保首席秘书官。

  当时,首席秘书官还有非正式的活动经费,那个年代也不需要发票。但是,潘基文从来都是把钱交给秘书,需要的时候也准备好发票,详细记录使用途径。其实也没有人看见,根本没有必要报告使用途径。

  弟弟潘基相认为,这是潘基文特殊的性格使然。70年代,潘基文还是个年轻的外交官,时值印度国会议长夫妇访问韩国,曾在印度工作过的潘基文负责议长夫妇在韩国的日程。活动全部结束之后,潘基文开始整理费用。潘基相正好去大哥家,偶然看见了大哥算账的情景,潘基文甚至连十元零钱都计算在内。但是,潘基文记录的内容和发票还差了几百元。弟弟基相曾经在银行工作过,于是潘基文就请他帮自己重新计算。多少年后,潘基相先生这样回忆当时的情景,"虽然我是银行职员,对于金钱管理已经非常严格了,但是大哥对待别人的钱物更是严格到了病态的程度。我曾经跟他说,我已经有问题了,但是大哥更是不折不扣的小气鬼啊"。

  不过,潘基文从来不以自己顽固的原则主义要求别人。另外,他也小心翼翼,不会轻易暴露自己是原则主义者的事实。潘基文担任青瓦台外交安保首席秘书官的时候,有位以前就认识的A大学的B某在访问青瓦台时碰见了潘基文,并留下一份小礼物。B某办完事出去的时候,潘基文早已跑到正门等候了。潘基文说"不成敬意",然后就把带包装的礼物递给了B某。

  B某回到家里,打开潘基文给自己的礼物,却发现这正是自己送给潘基文的礼物。B某说:"可能他觉得原物奉还会伤害送礼物者的自尊心吧,所以即使拒绝也做得很有风度。"从此以后,B某就成了潘基文的"粉丝"。

  潘基文的老朋友这样形容潘基文的气质,"这是忠清道特有的两班气质,或者善意的狡猾"。曾与潘基文共过事的前外交部大使C某也说:"潘基文不是那种提到外交官就会浮现在眼前的贵族风格。"虽然他工作突出,很有实力,却像乡下人那样朴素而愚鲁。

  关于潘基文的这个特点,前外交部长官孔鲁明曾经说过,"有句日本民谚叫做'灵敏的秃鹫善于隐藏利爪'。或许潘基文就很适合这种说法吧"。

  即使在政府部门,外交部也是对人评价严格的地方。这里总共有千余名外交官,大半时间的公务员生活都要在驻外公使馆里度过,所以即使在相同的组织或部门工作,也不会一起工作,相互之间经常不认识。因此,对于外交官来说,听到什么样的"评判"就对人事任免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潘进武
#24
2011-06-23 15:43
第24节:坚定的自我约束使他成为外交部的"传说"(3)


  即使在这样的外交官世界,潘基文也始终保持着最好的"评判"。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他的工作风格的人,全都异口同声地说:"再也没有比潘基文更优秀的人了……"

  为什么得到"潘半"的绰号

  也许在外人看来,外交部长官、次官的位置都很风光体面,事实上这是非常累人的职位,如果没有相当的体力恐怕难以胜任。全世界一百二十五个驻外公使馆每天都有雪片般的电文飞来,即使不能通读,至少也应该把握主要脉络和动向。另外,首尔市也有九十余个外国公使馆,对于他们的动向也必须做到心知肚明。外交部是政府各部门当中人事变动最为频繁的地方,许多背后议论的外交官们的升迁情况也要及时把握。2006年,结束了本部局长职务,担任亚太地区大使的中坚外交官这样评价潘基文:"2000年,我与潘基文秘书长一起到海外出差。以前,我从来没有跟随潘秘书长工作过,所以对于外交部盛行的有关潘次官的各种传说心存疑惑。但是,出差回来之后,我打心眼里承认了潘基文。通常来说,地位高的人说话的时候,对自己的称许占到百分之七十,对别人的贬低占到百分之三十,然而潘基文完全例外。他天生就与别人不同。潘基文对于工作的集中能力非常人可比,我认为这不是天生的禀性,而是后天努力的结果。当时,我们倒了好几班飞机,飞行时间也很长,包括我在内的其他工作人员只要坐到椅子上就要睡着了,然而潘基文几乎从不睡觉,坚持阅读资料。只有一次,我看见他在飞机上睡着了,原来按照首尔时间,他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潘基文的健康管理和体力管理的秘诀非常简单。不管遇到多么重要的事情,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要睡觉,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即使陪夫人柳淳泽女士看电视,如果到了十二点也是无条件睡觉。年轻的时候,潘基文和朋友们打扑克,过了十一点就立刻催促大家结束。

  因此,外交部里流行着潘基文的两个玩笑:第一个就是"潘半",意思是说"只要达到潘基文次官的一半,就能成功"。第二个是"反潘",意思是说"跟随潘基文长官工作,早晚会搭上命,还不如干脆别跟着他"。
潘进武
#25
2011-06-23 15:43
第25节:温暖的魅力外交官(1)


  [温暖的魅力外交官]

  不搞区别对待

  记者见过很多横空出世的人或者身份地位越来越高的人,他们总是在刹那之间就改变了自己的形象和接人待物的方式。这样的人不愿回想自己的过去,从前认识的人也假装不认识,变得骄横和傲慢。

  然而潘基文就很例外。他有一条座右铭,就是无论任何人都不搞区别对待。外交部流传着很多有关潘基文人间情怀的故事。

  2001年4月1日,潘基文接到升任次官的通报,但是那天正好是他在青瓦台工作时某下属女职员的结婚典礼,需要他主持仪式。潘基文心想,如果自己升职的消息传播出去,新娘和她的家人肯定会担心。于是,潘基文赶在婚礼开始之前一个小时到达现场,以便让新娘和她的父母放心。幸好那天是礼拜日,晋职的消息没有传开,婚礼得以顺利举行。

  2004年4月,潘基文就任外交部长官期间巡访欧洲各国。潘基文在欧洲访问的时候正赶上岳母的丧事,于是急忙回国奔丧,不料飞机上有个釜山东亚大学四年级的学生陷入了昏迷状态。机长临时决定降落到航线最近的捷克布拉格机场。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潘基文立刻在飞机上联系位于布拉格的韩国驻捷克大使馆,告知使馆工作人员及时采取措施,确保这名学生得到应急救助。大使馆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在机场,立刻协同大韩航空职员将这名学生护送到了医院。确定应急措施顺利进行之后,潘基文才回到首尔。

  潘基文长官的特别助理、负责联合国秘书长竞选事宜的外交部企划管理室长朴晙雨认为潘长官有着"温暖的魅力"。

  "关于潘秘书长,有人说他没有领袖能力,然而这样说其实是因为不了解他的真实面貌。潘秘书长的领导力就是温暖的魅力,能让后辈们自觉自愿地工作。他能温和地创造工作环境,后辈们才得以顺利完成自己的任务。"

  虽然没有光辉耀眼的魅力,但是潘基文却以温柔的人间情怀领导着自己的后辈。他的长处就是创造自觉自愿的工作氛围。之所以能够当选联合国秘书长,也是因为他在外交部没有任何政敌,反而追随者甚多。

  2001年4月,潘基文从次官位置落马的时候,时任亚太局局长的秋圭昊面对记者流下了热泪。秋圭昊局长与前次官潘基文渊源甚深,不仅有地缘、学缘,还有服务于相同部门的工作经历。他惋惜地说:"他是外交部历史上最为卓越的外交官,难道就这样退职了吗?"

  通过这位外交官的话,可以看出潘基文多么重视人际关系。

  "大部分外交部高级职员都相信潘长官是自己坚定的支持者。想到潘长官对自己的信任,怎么能不努力工作呢?"

  即使对于外交政策,潘基文也是与职员们虚心交流。他从不坚持自己的主张,只要部属拿出好的想法,他总是积极帮助实现。为此,潘基文随时都可以见到自己的下属职员。

  不管工作多忙,潘基文从不主动提出结束面谈。即使有人向他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他也不会当面给予指责,而是耐心地听到最后。

  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潘基文的面谈时间很容易拖延,负责安排日程的秘书官张旭镇(现在驻美大使馆工作)没少做工作。潘基文跟别人面谈的时候,张秘书经常闯进办公室,提醒说面谈时间已经结束了。

  如果后辈做错了什么事,潘基文最常用的方式就是予以委婉地指正,他几乎从不对部下职员发脾气。有时候,潘基文会这样想,"最近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工作要忙啊",或者也笑着批评:"驻外工作的日子没剩多少了,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至于训斥后辈外交官,这对潘基文来说更是非常罕见的事。如果潘基文真的发了脾气,总会传出各种各样的传闻。笔者关注潘基文秘书长长达七年时间,发现有关他发火的传闻屈指可数。

  如果部下碰到什么困难,潘基文总会毫不迟疑地挺身而出。2003年秋天,外交部某局长级官员指责卢武铉总统自主外交政策的言论被媒体曝光,青瓦台甚至流出了令其引咎辞职的传言。

  当时,潘基文担任外交助理,主动站出来拥护这位局长。"阁下,我非常理解您,那个人的错误非常严重。但是,他也是出于忠诚才这么做的。"卢总统回答说:"那么,只要忠诚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潘基文继续说道,"可是很少有人像他那样努力工作啊,希望您再给他一次机会。"最后,终于说服了卢总统。结果,那个人不但没有引咎辞职,后来还晋升到驻美大使馆工作。

  凡是结下的因缘,无论多么微不足道,潘基文从来不会疏忽,而是珍重对待。另外,即使在工作之外,他与周围人也能和谐相处。

  2004年1月,潘基文住在冠岳区寺党洞新开发区的某公寓楼里。得知他被任命为外交部长官之后,公寓居民们为了表示祝贺,特意送来了花环。潘基文对当时送来祝贺信息的人们一一回了信。当然,都是他亲笔签名的感谢信。

  别名--"油鳗"

  潘基文秘书长还有个外号叫"油鳗(Slippery Eel)"。潘基文担任外交助理的时候,很多进出青瓦台的记者送给他这个外号,意思是面对敏感问题,也能从容应付,圆滑处理。正如这个别名,潘基文几乎从来没有制造出让人大书特书的传闻,更没有因为什么发言让别人抓住把柄。这与其他引起口舌之祸的长官级官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起先,潘基文也不喜欢这个强加于自己的别名。不知不觉间,这个流传于韩国的别名被演绎成了汉字,成了真正的"抹油的鳗鱼"。直到参加联合国秘书长竞选的时候,这个别名才被改成了意思更好的汉字,"游动"的"游","成千上万"的"万",也就是说,打动全世界成千上万的人。虽然莫名其妙地得了个不好的别名,却改成了肯定性的意思。

  2006年11月,在欢送潘基文秘书长的午餐上,专门报道外交部的记者们送给他刻有"油鳗"二字的世界地图做礼物。这里蕴涵的深层意义不言自明,人们希望他能继续发扬打动人心的精神,领导好联合国。
潘进武
#26
2011-06-23 15:44
第26节:温暖的魅力外交官(2)


  凡是见过潘基文秘书长的人,他们共同的感受就是非常舒服。外交部有位前辈从较高的位置退职之后,潘基文提前就为他在美国某研究所安排了位置,还帮他获得了韩国交流财团的研究基金。1985年,潘基文在美国进修的时候,为了某个生病的外交部职员,他曾经亲自抓药去探视病情。

  潘基文担任驻美大使馆政务公使时期,在特派员中间很有人气。当时在美国任特派员的某媒体记者说:"潘次官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如果有人打电话,不管是谁他都会回复,非常真诚。"

  潘基文虽然外表温和,但是很多时候他也会表现出坚忍不拔的气质。金泳三政府时期,潘基文担任外交安保首席秘书官,曾经因为某政府派出机构的领导任命问题与某长官发生了争执。当时,该长官推荐了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学界人士,而潘次官推荐的则是高级公务员。结果,潘基文最终说服了金泳三总统,采纳了自己的提案。

  另外,2000年修改《韩美驻军地位协定(SOFA)》的时候,潘基文也与法务部进行了多次斗争。有一次,外交部和法务部举行联合工作会议,某检察官过分坚持法务部的提案,潘基文则拍案而起,大声说道,"我不会出卖自己的祖国",从而镇住了当时的气氛。他经常向部属们说起自己的原则:"如果我断定自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准确性,绝对不会让步。"

  1997年年初,潘基文担任青瓦台外交安保首席秘书官,这时发生了朝鲜劳动党国际事务书记黄长烨申请流亡韩国的事件。黄长烨经由何种途径进入韩国成为人们最为关心的问题,潘基文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记者们争相报道的对象。所以他时时刻刻都不能离开岗位。

  礼拜天早晨,潘基文乘坐飞机到菲律宾访问,直接会见拉莫斯总统,请求菲律宾方面协助黄长烨的政治避难。礼拜一早晨,潘基文回国,正常上班,确保不泄密。此后不久,也就是1997年4月20日,黄长烨转道菲律宾机场,抵达首尔机场。

  有人批评说,潘基文作为高级公务员,对于上级太过谦卑了。面对国会里比他年轻十五岁以上的议员的提问,潘基文经常使用类似于"XXX议员阁下垂询"的措辞。于是就有人批评他说,作为外交官,这样明显不够分量,甚至有些轻浮。当时,某执政党议员表现出了对潘基文的不信任感,"听了潘次官的话,感觉他好像是在用甜言蜜语欺骗我们"。外交部的高级官员H某、C某也批评说:"他把自己放得太低了。"
潘进武
#27
2011-06-23 15:44
第27节:外交部次官时期经历最大考验(1)


  [外交部次官时期经历最大考验]

  韩俄共同宣言使他失去次官职务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成语非常适合潘基文秘书长。

  2001年,潘基文在一夜之间被剥夺了外交部次官的职务,变成了失业者。然而很多人说,如果没有这次考验,潘基文也不可能获得竞选联合国秘书长的资格。假设潘基文不经历任何困难,结束次官任期之后,顺利担任驻外大使,提前晋升外交部长官,那么2006年年初韩国确定联合国秘书长候选人的时候,也许就轮不到他了。

  成功当选联合国秘书长之后,潘基文本人也曾对朋友们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不经历当时的困难,今天就不可能当选联合国秘书长"。

  导致潘基文落马的事件起因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对韩国的访问。

  2001年2月27日下午三点,韩俄举行首脑会谈,包括笔者在内的外交通商部采访记者纷纷接到了来自青瓦台专访记者的电话。朝鲜日报金民培次长(现任朝鲜日报政治部长)等青瓦台专访记者当中,有人发现韩俄首脑会谈之后发表的共同声明中有"异常"部分,所以赶紧联系了负责外交问题的记者。

  韩俄共同声明共有A4纸九页,部分青瓦台专访记者觉得谈到国际问题的五项内容非常奇怪。

  "大韩民国同意1972年缔结的《反弹道导弹条约(ABM)》是战略安全的基础,也是国际社会努力进行核缩减和不扩散的基础。双方希望在保留并强化ABM条约的基础之上,促进《削减战略武器条约Ⅱ(START Ⅱ)》的早日生效和彻底履行,以及START Ⅲ的尽快缔结。"

  外交部专访记者立刻就察觉到,这个句子可以被解释为反对美国正在推进的《国家导弹防御体系(NMD)》。布什政府以防御朝鲜、伊拉克等所谓敌对国家的导弹攻击的名义推进NMD体系,同时要求修改限制拦截导弹数量的ABM条约。

  三点三十分左右,有位外交官来到外交部记者室,准备公布韩俄首脑会谈的共同声明,有关该部分内容的质问立刻朝他涌了过来。

  "韩俄共同声明明确提出保留并强化ABM条约,这是不是意味着反对美国的NMD体系?"

  "现在是韩美首脑会谈前夕,韩俄共同声明之中加入了足以刺激美国的内容,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对此,外交部发言人解释说,韩俄共同声明提及的有关ABM条约的语句属于国际通用的说法,与NMD体系没有任何关系。同时强调说,"2000年4月《禁止核扩散条约(NPT)》评价会议、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联合宣言、2000年7月冲绳G8首脑会谈联合公报等文件都使用过这样的说法,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部分外交部专访记者对此仍有质疑,认为这不是多边会谈,而是韩俄双方间的首脑会谈之后发表的联合声明。而且,尽管这种语句国际通用,但是鉴于韩美首脑会谈即将举行的实际情况,出现这样的语句实在是外交不成熟的表现。另外,六天之前的2月21日,外交通商部长官李廷彬曾经通过商工会议所邀请演说做过争议性发言,该发言同样可以被解释为反对NMD体系。因此,这份声明也不能轻易放过。当时,有人提问韩国政府对于NMD体系问题的态度,李廷彬长官的回答被理解为否定美国的NMD体系。

  "美国之所以考虑NMD体系,这是因为部分国家开发长距离弹道导弹,从而对美国本土构成了威胁。但是我认为,与其强力推进NMD体系,还不如解决根本问题更迅速,更容易。"

  李廷彬长官的意思是致力于找出原因,解决根本问题,而不是推进NMD体系,所以被解读为韩国否定美国的NMD体系。外交部专访记者意识到该新闻的重要性,所以特意将稿件送审。随后,当时担任次官的潘基文秘书长由次官助理任晟准陪同,直接来到记者室,要求记者们不要将李廷彬长官的发言理解为否定NMD体系。

  潘基文说:"李长官只是强调了国际社会对于大量杀伤性武器问题的努力,政府的立场并没有确定。"当时,李长官的发言没有报道出来。因为潘基文强调"事关国家利益",所以要求大家予以协调。另外,潘基文还担心这个问题被媒体曝光,所以亲自去找部分报社,要求不做报道。

  ABM-NMD事件让潘基文陷入了困惑

  正因为这样的事实,专门报道外交部的记者们大都认为,韩俄首脑会谈共同声明里有关ABM的内容不可忽视。外交部感觉记者们提出的问题非同寻常,于是召开紧急会议,并于五点三十分派出次官助理级的高级发言人赶往记者室,试图对此进行解释。

  "今天的共同声明中所包含的有关ABM条约的内容,美国在去年也曾表示赞同。这是价值中立的表现。意思是如何削减核武器,与NMD体系并无关联。"

  该发言人还说,"如果将该条款报道为反对美国正在推进的NMD体系,那是非常错误的做法",同时要求媒体克制。

  但是,大部分中央报纸都在晚上七点钟的街贩新闻中报道了与ABM条约相关的内容。俄罗斯的媒体也知道了韩俄共同声明的内容,其他国家也都知道了,不能只让我们假装不知道。这是媒体的共同理由。

  《朝鲜日报》的报道题目为《韩俄联手反NMD》,《中央日报》的题目是《迂回表现俄罗斯反NMD立场》,《韩国日报》的题目是《ABM条约保留、强化之争》,《韩民族报》的题目是《曲折表现牵制美NMD立场》。另外,部分媒体的街贩新闻没能消化该争论,就在市内版面补充了相同的内容。

  当天晚上,政府再度召开紧急会议,然后接触各报社的言论主管,试图降低报道的版次,最终毫无效果。外交部当局人士主张,"韩国媒体并不了解NMD体系和ABM条约的内容,完全凭感觉报道"。然而这样的说法毫无根据。
潘进武
#28
2011-06-23 15:45
第28节:外交部次官时期经历最大考验(2)


  第二天,也就是2月28日,日本的《朝日新闻》重点报道了韩俄首脑会谈,报道的题目是《韩俄,ABM条约很重要》。

  美国的《纽约时报》表现更为积极,做了这样的报道,"韩美首脑会谈前一周,金大中总统在围绕NMD体系的论证中公开倾向于俄罗斯方面"。该新闻还说:"韩国金大中总统接受三万七千名美军士兵的保护,却发表这样的宣言,这是迄今为止美国从亚洲同盟国听到的最为强烈的表态。"

  同样是2月28日,英国的《金融时报》以《韩国批评美国的NMD体系》为题,报道了"韩国试图挣脱美国同盟国的队伍"。不仅韩国媒体,外国媒体也都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对此,政府显得非常不安。原以为这只是韩国媒体在制造麻烦,想不到外国主流媒体纷纷予以关注,最终变成了国际事件。

  特别是金大中总统即将访问美国,并举行首脑会谈,然而《纽约时报》却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造成了紧张的气氛。

  2月28日上午,外交部另一位高级官员出面重申了原来的立场,"俄罗斯方面希望在韩俄共同声明中加入关于ABM条约的内容,我们也只是加了国际社会通用的语句","我们从来没有提及NMD体系,政府也不会发表正式的立场"。

  该发言人同时表示,"《纽约时报》的报道出自首尔,所谓首尔编发的报道,实际上是以我们(韩国)的报道为基础写成",从而正式要求克制报道。

  尽管政府做出这样的要求,然而金大中的对北政策仍然优先考虑南北关系,忽略了传统的韩美同盟关系,这种观点在国际社会占据主导地位,于是论争继续扩散。

  3月1日,《亚洲华尔街日报》发表题为《金(总统)的失误》的社论,"他对导弹防卫的失误显示出解决世界安全这个难题时缺乏坚定的意志"。该报评论说:"韩国外交通商部急于发表声明,强调韩俄共同声明不包含对美国的任何批评,更说明这个失误有多么严重。"

  俄罗斯的主流媒体《消息报》报道说:"韩国总统正式表明对美国计划的反对立场,这是普京总统的外交胜利。"日本的《日本经济》则评论说,"虽然这次会谈主要关注经济合作和朝鲜半岛安全问题,但是'隐藏的主题'却是对美政策","俄罗斯方面支持韩国的阳光政策,企图牵制美国正在开发的NMD体系"。

  韩美首脑会谈举行在即,政府的立场开始变得慌乱了。

  3月1日是三一节。这天虽然是国庆日,但是牵涉到该问题的青瓦台和外交部相关人士大部分正常上下班,紧张讨论对策。一方面通过外交渠道向美国做出解释,一方面寻找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为了寻找平息NMD体系之争的理论支持,外交部四处奔忙。首先,国家安全保障会议讨论该问题,收集意见。

  3月2日上午七点三十分,国家安全保障会议(NSC)常任委员会、国家情报院长林东源,统一部长官朴在圭、国防部长官赵成台、外交部长官李廷彬等政府外交安保小组成员悉数到场,集中探讨解决该问题的正确方案。结果,外交部长官李廷彬和青瓦台高级官员于当天下午分别召见记者,阐明了对于NMD的看法。他们没有明确表明是支持还是反对NMD体系,而是发表政府的立场,"善意地理解美国的立场"。

  "美国至今没有确定对于NMD计划的具体立场,我们政府更不会采取反对或赞成的态度",在此前提之下,外交部长官李廷彬说:"美国希望通过同盟国及相关国家的紧密协调,应对(NMD计划)问题。"青瓦台高级官员明确说:"关于NMD,我们政府的立场至少不会'反对'。"

  关于政府对NMD计划的态度,李长官连续发表了三条立场,"全世界安全现状需要新的接触"、"至于如何探求和发展新方法,我们相信布什总统的领导力"、"美国政府希望朝着增进国际和平与安全的方向,同盟国及其相关国家之间充分协调,共同解决问题"。关于自己的发言被理解为否定NMD体系,李长官表示这只是"个人立场",事实上就等于收回了自己的发言。
潘进武
#29
2011-06-23 15:45
第29节:外交部次官时期经历最大考验(3)


  五天之后,NMD体系论争暂时平静下来,首尔大学的白珍铉教授指出,这次事件"既得不到美国的信任,也得不到俄罗斯的信任"。另外,与政府的正式解释不同的是,人们继续怀疑韩国政府企图利用"俄罗斯牌"牵制美国,加速施行对北独裁政策。当时,正统的外交专家这样评价韩美关系,"如果政府是在不知道NMD体系问题重要性的情况下签署韩俄共同声明,这就是玩忽职守,如果是在对美国毫不了解的状态下出台这样的声明,那就是外交不成熟的表现"。

  《月刊朝鲜》的报道和韩升洙长官的帮助

  那么,潘基文又是为什么对这次事件负责,最后遭到辞退的呢?

  普京总统访问韩国前两天,也就是2月24日礼拜六,共同声明文案才最终定稿。

  当年1月,韩国政府开始与俄罗斯政府磋商共同声明的文案,直到普京总统访韩前两天才就共同声明达成协议。当时,关于这段语句是否写进共同声明,外交部内部有关部门曾经展开过激烈的讨论,但是并不深刻。欧洲局的俄罗斯负责人对这个句子心存疑惑,多次提出质疑。欧洲局和负责军缩、不扩散问题的外交政策室经过讨论,答应了俄罗斯方面的要求,断定这个句子没有问题。

  26日,存在问题的声明提交给潘基文次官和李廷彬长官,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顺利通过了。因为当时恰逢周末,A4纸十页左右的共同声明没有认真细致的检查,就断定没有任何异常事项,这实在是重大的失误。

  通常而言,首脑会谈共同声明的文件不过一两页,然而韩俄共同声明却不是这样。因为还有其他的工作,时任次官的潘基文没有进行细致的审阅,就放过去了。

  2000年,冲绳G8会议。当时,美国也参加了这次会议,而包含该语句的声明获得通过,没有引起任何争议,于是外交部断定这次也不会有问题。2001年3月,金大中总统访问美国期间表示了对该问题的遗憾,外交部处理错误也就明确了。韩美首脑会谈结束,金大中总统在回国之后说:"关于这个问题,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向美国道歉。"因为没能防患于未然,潘基文叹息不已。综合潘基文周围人们的话,即使不是他的失误,这次波折也会成为外交部生活当中绝难忘记的事件。

  2001年3月7日,潘基文召集全体外交部职员举行了非公开照会,提出了"外交部自省论"。

  "韩俄共同声明中涉及的有关ABM条约的语句虽然通用于国际社会,但是,外交部没能事先觉察到国际社会的情况变化。这次造成了不好的结果,让国民蒙受羞辱,我们必须反省。"

  潘基文还要求说:"外交部的上下级意见和命令虽然贯彻良好,但是横向的讨论和信息共享还不够好。将来,各部门之间必须紧密协调,努力加强与其他部门之间的关系。"

  参加当天职员照会的外交部相关人士说:"韩美首脑会谈前夕,发生了足以刺激美国的事情,美国通潘基文次官好像感觉到了道义上的责任。"

  结果,NMD体系之争引起的外交部危机仍在继续。2001年4月,潘基文和李廷彬长官同时被解职,沦为了失业者。外交部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跌落于次官职位的外交官。这就是人事问责制度。

  从事了三十一年的外交工作,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潘基文实在难以接受成为失业者的事实。曾被誉为模范外交官的潘基文,每天都找朋友们喝酒,夜里难以入眠。短短两三个月,他的体重就减轻了十公斤。他非常绝望,甚至说过:"我真想死。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个小时啊……"他的朋友安英秀教授给他买了地铁月票,告诉他说:"现在没有人给你开车了,你乘地铁吧。"

  当时,外交部很多人议论纷纷,传说潘基文从次官位置落马的过程与前外交通商部长官洪淳瑛的情况非常相似,而洪淳瑛是潘基文在忠州初中和忠州高中的前辈。金泳三政府时期,洪大使也曾经遭到过解职。

  《月刊朝鲜》2001年5月号曾经发表了记者撰写的报道,长达五十页稿纸,引用了很多后辈外交官感叹潘基文落马的声音。

  当这篇报道在外交部周围传开的时候,外交部长官李廷彬的继任者韩升洙长官开始寻找救助潘基文的途径。90年代,韩长官担任驻美大使,曾经留意到身为驻美公使的潘基文,并对他的优秀和诚实表示了赞赏。

  韩升洙长官以这篇报道和外交部的评判为根据,促使青瓦台认识到潘基文是个深孚众望的外交官。当时,前总统金大中的某个亲信直接向金总统报告了刊登于《月刊朝鲜》的这篇报道,希望能够再给他工作的机会。

  2001年9月,韩长官担任联合国大会主席,立刻恢复了潘基文的外交官身份。于是,潘基文奔赴纽约,担任联合国大会主席秘书室长,兼任驻联合国总部大使。当时也有人冷嘲热讽:"曾经当过外交部次官的人,现在去做外交部局长级的工作,这像什么话啊?"但是,潘基文对此表示感谢,因为重新恢复了外交官的身份,又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外交工作了。

  作为联合国大会主席秘书室长,他发挥了百分之百的作用。因为常驻联合国,潘基文得以拓宽了自己的人脉。他的外交生涯中多了联合国大会主席秘书室长的经历,这对于将来成功当选为联合国秘书长起到了重要作用。经过在金大中政府时期的迂回曲折,潘基文保住了自己的外交官身份,最后迎来了卢武铉政府。
潘进武
#30
2011-06-23 15:45
第30节:总统卢武铉和外交部长官潘基文(1)


  [总统卢武铉和外交部长官潘基文]

  重任次官,而不是期待中的长官

  2002年12月,卢武铉在大选中获得胜利,于是有人传说潘基文将升任外交部长官。他曾经担任过将近十年的次官,又非常熟悉美国,应该是最为合适的长官人选。这样的评论不绝于耳。

  但是,总统秘书室长文喜相却只是邀请潘基文担任次官级的外交助理。文室长说:"因为有新制定的职责,请潘大使务必就任。"文室长两次强调了"新制定的职责"。事实上,潘基文希望担任外交部长官或驻联合国大使。

  不过,潘基文本着"不挑岗位,努力工作"的信条,担任了次官级的外交助理。虽然人们希望他担任外交部长官,最后却做了次官。

  2003年2月,卢武铉总统第一次见到潘基文,并在青瓦台一起用餐。见面打招呼的时候,卢总统说:"潘助理,你还不了解我吧?我也不怎么了解你,以后我们好好共事吧。"

  卢总统的话里包含着这样的暗示,以前是因为不了解外交官潘基文,现在重新安排工作,将来还会委以重任。卢总统说,时间越久,越感觉起用潘基文是正确的选择。根本性的想法虽然有所不同,但是卢总统还是高度评价了他毫无瑕疵的工作处理、诚实和无私的态度。

  卢武铉政府上台以后,围绕韩国的外交状况并不明朗。2004年新年伊始,其他政府部门的公务员们纷纷祝福新年,外交部的高级官员们却发出了忧虑的叹息。

  2004年年初,韩国外交的两大悬案,即韩国与智利自由贸易协定(FTA)批准同意案和派兵同意案的国会处理有可能推迟到2月份,消息传开之后,立刻造成了紧张的气氛。外交官们虽然斯文,却冲着国会议员们发出了粗暴和愤怒的呐喊。

  当时,驻智利大使慎长范史无前例地向全体国会议员分发了四页A4纸的公开书函,这也是迫于危机感的举动。某位高级外交官说:"韩国向智利承诺的FTA,向美国承诺的派兵同意案没能在一月份处理,今年的外交工作必然面临重重困难。"

  现场的声音更为迫切。"2003年12月开始与日本协商FTA之后,预定二月份举行第二次会谈。而且,韩国马上就要与新加坡协商FTA,如果与智利的FTA不能生效,我们怎么好意思在协商现场露面(通商交涉本部外交官)。""政府已经向国会提交了派兵同意案,然而国防委员会还没有商定。考虑到派兵准备就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一月份还不能处理派兵同意案,那么对美国承诺的四月派兵就不可能了(负责美国问题的外交官)。"

  自主派与同盟派的矛盾

  鉴于这种情况,2004年1月,外交部内部"自主派"和"同盟派"的矛盾开始浮出水面。实际掌权者的386世代①为主的国家安保会议(NSC)和外交部对美政策负责者之间的矛盾随即公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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