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潘氏家族一个伟大的女性——我的曾祖母缪氏老夫人

**小时候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对我们讲述，他心中的慈母好婆的事迹，使慈母好婆的高大形象牢牢地扎在我们心中，但我对这位慈母好婆的姓名及生世还很模糊！直到翻开我家的“江阴文林潘氏宗谱”，上记载着从江阴潘氏第十世孙文耀公从东门外蒲桥，迁到江阴东门外下萧桥后，又传至第二十一世孙洪庆字成魁，咸丰八年生光绪十四年卒葬于徐家田祖坟，配妻山北毛氏咸丰七年生民国二十一年卒葬于徐家田夫坟旁。我这才明白父亲口中的慈母好婆乃是我的曾祖母毛（实际上是缪）氏！而后在20世纪90年代，我寻访了江阴君山西边武庙附近一处叫“缪家场”的清代大宅院，只见整座院落布局复杂，规模庞大足有几百年老房子，院门口墙上钉着写有“缪家场”文字的路牌，可是走进去一问，偌大的宅院现在居然没有一个姓缪的住户，让我好生惆怅。我又走访了江阴市君山北面的缪家圩，与村上的一位缪姓老人讲起了我曾祖母娘家，清末时期十八只木洋船在黄田港口外的长江里沉没，家族成年男人死了很多的悲惨往事。这位缪姓老人听后，马上接口对我说：“哎呀，你讲的这段事情就是发生在我家的事，是我祖先的事情呀！”我这才方知谱上记载有误，曾祖父洪庆公配妻实为姓缪氏为江阴城北大户望族的小姐！关于我曾祖母娘家的地址，老一辈口传的是江阴市北门外君山地区，这不容辩驳。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家谱上虽然把曾祖母的缪氏误写成“毛氏”，但是潘氏宗谱上却又写：“曾祖母的娘家是在君山北”，可是真实情况是君山北面是“缪家圩”，而不是“毛家村”。对于曾祖母娘家地址的情况，我们家老辈们口传中又讲是在北门“君山西面”，这与谱书上记载的不一样。****相反一些老地图上的“毛家村”，在后来的多次实地寻访中并没有看见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据以上种种情况分析，不管是君山西边的“缪家场”，还是君山北边的“缪家圩”，都是我曾祖母娘家的房产！父亲讲述：缪氏祖母娘家原是江阴显赫的名门望族，房屋五十多间的北门缪家场。家族长期经营水路运输和海外贸易，特别在太祖母父亲缪海宝（近似发音）经营下，向海外及沿海进行货物贸易运输洋船（能在海中航行的大木船）已经达十八艘之多使家族产业达到鼎盛之期。然天有不测风雨人有不测祸福，有一年太祖外公缪海宝带领十八只大木船从山东贩特产经东海运回江苏江阴时，入吴淞口进入长江后，船只转弯进黄田港口之际天气突变狂风大作，频频乱风夹着巨浪和漩涡导致十八只大船顷刻翻入江中沉没，押船的缪氏族人以及聘请的船工葬身于长江里无一幸免！”父亲讲的这一段发生在清末家族的往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可是至今民间还流传着“江阴山西缪家十八只洋船一夜天全翻沉入长江”的悲惨往事！父亲又口述：“缪家出事后，自己家族中人在船上被淹死的不算，另外请船工也死了也需缪家赔人命钱，而缪家剩下一大帮寡妇只能变卖家财了却官司从此败亡！而缪氏好婆也与我洪庆好公（祖父的意思）也行过聘婚之礼，不料祸不单行洪庆与缪氏虽订婚约因故未及时成婚，而洪庆好公却在光绪十四年三十岁意外身亡，缪氏成亲当日只能坐着花轿手里捧着洪庆祖父的灵牌过门，抱着灵牌拜天地了！她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却一生守着这个牌位，而此时我下萧桥潘家也很不顺，清末江阴城乡爆发了一场瘟疫，村村有新坟户户有哭声。我潘氏家族年轻的壮力不断倒下，一些寡妇受不了苦抛下自己幼儿纷纷改嫁，我的慈母好婆（奶奶）看着这些嗷嗷待哺的小儿，不但拒绝改嫁并且艰苦地挑起嫂子抚养小叔子的责任。她放下以前是名门闺秀的尊严白天去富户人家打工，晚上坐在油灯下纺纱织布去卖来补贴家用，年复一年小叔子们终于长大。为了帮小叔子们张罗媳妇积赚聘礼钱慈母祖母继续日夜织布，经过多少年的千幸万苦看着小叔子们纷纷成家立业了。耄耋之年的慈母祖母缪氏主动承担看护小叔子们所生孩子的重任，要求并鼓励小叔子及其妻子们放心地出去找活干，以重振家业！”父亲动情地往下讲：“缪氏祖母等小叔子们日子渐渐红火了，就主持帮他们分家盼望更好地振兴家业，而我父亲桂林虽是她叔子洪德长子她的侄子，但自小继嗣于洪庆公和缪氏的。这样慈母好婆又抚养起我的父亲桂林，又经过十几年父亲也长大了，缪氏祖母四处托人作媒下聘礼，经过讨价还价把我母亲蒲桥高氏娶回家来。由于缪氏祖母出身名门望族大家闺秀骨子里有一股傲气，就是宁可苦了自己，也要为小叔子和子侄辈找大户好人家女孩进潘家门，因此我几个堂祖母、婶娘包括我母亲高氏都是江阴大户人家出来的。父亲桂林和母亲高氏成婚后生下我们四兄弟，缪氏祖母又主动挑起看护我们的责任来，让父母安心出去干活以补贴家用，缪祖母自己没有生育却足足抚养了我潘氏家族三代人。民国二十一年的八月天气很热，三岁的我和哥哥们在家玩时发现祖母越来越不行了，赶紧把在田里干活的父亲叔叔们叫回来，缪氏祖母才安详地走了！”如今父亲已经过世了，祖先们的是非曲直咱无法也无权去评说，缪氏曾祖母虽非我亲生的，若是没有缪氏曾祖母千辛万苦地抚养我潘氏三代人，哪有今天我们这一支潘氏子孙的兴旺？因此尽管我父亲已经不在了，缪氏曾祖母也离我相隔超过三代，可如今我每逢过节祭祖敬酒，还是把缪氏曾祖母灵牌放在首位，与缪氏太祖母有关的故事，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还会一代一代向下传承……

江苏江阴潘明山 2017年7月初稿，2023年7月改稿**